020_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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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就在她跟黎越走越近时,她家里发生了天大的事情

  就是御天被资遣了

  为什麽这是”天大”的事,因为御天这个好命的人从来没有换过工作;拿到学位後,因学长引介而开始这个工作,後来公司被收购,他就跟着”换公司”.他虽然喜欢波士顿而全无兴趣搬到南方,但是当他们公司改组,整个部门搬来奥兰多时,因为年资,因为省事不用再找工作,他就跟着过来了

  科技产业的起起伏伏基本上算是常态,她自己的朋友们的先生在业界的,大多受到过很多冲击和洗礼,相形之下,御天的八字算是非常y的,经过无数次风雨,都能轻舟过得万重山,保有一片偏安

  但是,这次就不灵了

  他们整个部门被裁掉,但因为还有一个在韩国的专案还没做完,所以他们这一整批人就又被用约聘人员的名义雇用回去,到把这个专案做完为止.不过,因为他们等於已经没有这个部门,所以也没有办公室,於是所有的约聘工程师都在家工作,视讯会议

  当御天跟她讲这个消息时,她有头顶一块乌云开始打雷下雨的感觉;不是因为御天的收入是什麽样绝对不可垮的栋梁,而是她很清楚,在美国,就算御天有非常紮实的经验,可是,他的年纪对他实在太不利;谁要雇五十多岁的工程师?现在这个年头,业界随便一找工作就是一两年才找得到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御天如果随便耗个两年,名义上就快要五十五岁了,那真的是成了票房毒药,没人敢要了

  可是,御天却非常老神在在的样子,而没有半点惊惶之sE.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这麽许多年,她很清楚这个事情不多的人,对什麽事都会夸大的紧张,b方说他就连牵自己开的车去保养,也会在前一晚焦虑得不得了.所以,想像资遣这种事跟保养车子b较,程度上御天应该最起码要呼x1困难恐慌症发作才对

  但是,御天开开心心的开始在家工作了,而且好像这是他长久以来梦寐以求,衷心期待的.韩国专案只需要收尾,所以没有多少工作,不用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奔出门去杵在办公室,於是御天自在快乐的照他自己的坐息过日子;半夜三点他不在床上,早上她们母nV两人在家里奔忙赶出门,他完全不受影响的觉照睡呼照打.她发现他开始重拾当年在波士顿时的料理本事,午餐为自己烤味增鱼,虾仁蛋炒饭,芝麻牛蒡牛r0U丝….她实在不是那种喜欢当福尔摩斯的老婆,问题是说御天只煮不收,那虾有尾蛋有壳烤鱼会留下锡箔纸牛蒡会留下皮再加上有谁吃芝麻不会遗漏几粒,垃圾是她在包,她怎麽可能不会看到半点蛛丝马迹

  有时她想,御天从拿到学位,也马不停蹄的工作了有二十年了,虽然不是做到秃头暴肝的工作,但可想而知也会烦吧,如果有一小段时间没压力,那也很不错,有兴致在家料理几味他自己喜欢的餐点也很好,可是,就算只是室友–而且一星期最起码有五天煮有他的份的晚餐的室友–难道他不能偶尔问一声我对N油大蒜煎g贝有没有兴趣吗?尤其煎完了之後这个”室友”还要帮他清厨房洗锅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他料理美食犒赏自己的事且先不说,当他还在上班时,他上下班的时间非常固定,她知道他什麽时候会回到家,所以如果她在银行被事情耽搁,或是公路上发生车祸她被困在车阵里面,她会试着简讯他,请他开始准备晚餐,因为她都有计划的在周末先开四锅,所以荤食通常不需要烦劳他,顶多是开个火,把整锅热起来,蔬菜她都洗好包好,甚至她有冷冻切好的姜丝,磨好的蒜泥,所以请他做的事,大多就是煮锅水好烫菜.虽然请他做这些事要看他的心情,不过,十之他虽然脸sE摆着但事情还是会去做.但是,现在因为他的作息不定,她简讯他,很多时候他不回,变成她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收到,究竟是不甘愿的去做了但只是不想回她,还是他根本没看到.不过,几次下来,从经验她学习到,如果他不回,那就是他没看到,因为很多时候她回到家,屋子里一片漆黑,因为他在睡觉,整个乌黑的屋子里,回荡着低沉的,让人耳鸣的打呼声,感觉上是格外的毛骨悚然

  他究竟是几时睡到几时?这恐怕不重要,因为她们母nV回来了,家里一定会有声响,於是他会起来,问晚餐要吃什麽–也就是说,无论他把自己的作息Ga0到什麽地步,他的肚子可以准时接收晚餐

  如果跟她的nV生朋友讲这些,她们的反应一定是”那从此之後晚餐不要煮他的份”.与其去做这样针锋相对的事情,她心里真正的感觉,是御天当真把自己当单身汉,他不会想到屋檐下的别人,也等於无视於她们的存在.而且,还有另一件事,b只煮给自己吃还要确实的证实她的想法

  就是,每天宅在家里不用见人的御天,就顺理成章的成了”犀利哥”

  住在美国东南,再加上她在外商工作,所以,她是跟台湾b较脱节的那类华人,但是有些”重大新闻”她还是会从网上朋友的转贴上看到,b方说"犀利哥"就是;不知道是谁发现这个边符不修蓬头垢面穿着拉蹋的流浪汉看起来非常有型有个X,拍他的照片放上网,於是这个角sE在媒T大红,被取名”犀利哥”

  当年她看到这个”新闻”时,不觉噗嗤一笑,认同这位仁兄的确有犀利,但是,等御天在家不洗澡不刮胡子不理头发,睡衣从早到晚都不换,再加上作息时间不定,每次见到他时,他都像午夜三点半那般的红眼丝黑眼圈,那模样真的完全是犀利哥失散多年的兄弟;而且,说御天像犀利哥其实是抬举了他;犀利哥本人究竟几岁呢?看照片他可能三十多岁,所以会给人”有个X”的感觉,可是,御天这个五十出头的人,被他自己这样一Ga0,灰白的头发和胡子更明显,看起来好像一个JiNg神颓败的糟老头

  如果说,nV人好歹为悦己者容,男人多少也会在意他重视的人眼里的他,御天可以毫不迟疑的犀利到那种地步,是不是觉得她反正也无视於他的存在,或是就算她的眼里有他,但是他完全不在乎她看他有什麽感觉

  她曾经有考虑过,究竟要不要跟御天说,请你去这样那样一下,但是;过往的经验让她打住这一步;这个–跟前李总统一样,骨子里把自己当成是个日本人的男人–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别人的”建议”,如果那个”别人”是nV人那更糟,而如果”糟糠”胆敢”建议”他”改变”些什麽,那完全是下地狱的不可原谅,一定要变本加厉来执行以坚定自己的立场,b方说原本三天洗一次澡,因为她说了叫他去洗,所以要改成一星期洗一次,原本只有留胡渣,这会儿一定要留到长成刺蝟才算数

  所以对她来说,最简单的办法是废话少说,自己想办法去逃命,总之,眼不见为净就算了.因为可伊小时候御天指示”N妈陪睡”,所以可伊的房间里一直都有两张床,很长一段时间可伊自己睡一张,那些超过五十个的绒毛玩具睡另一张,如果可伊生病,她就会去跟绒毛玩具睡在一起,方便晚上查看她.不过,虽然可伊这麽大,都小五了,不管有没生病,她还是喜欢妈妈陪睡,所以当她问可伊可以去她房间睡吗?可伊全心欢喜的欢迎,睡一天两天三个月五年睡到天荒地老都没有关系

  所以,同在"一国"的母nV,竟然就连晚上都睡在同一个房间,而她和御天,藕断丝连一般的关系,现在连那最後一条的丝都毫不迟疑的断去了

  可是,他也并不真正完全无视於她的存在;就算整天在家,他仍然把她当”小秘书”来用,家里所有的帐单,即时付的或是得要预付的,都交由她处理,她去转帐.东西坏了,或是到了订期保养的时候,就叫她去联络,安排.在美国,如果得要电话联络这些事情,常常是大麻烦,因为就算电话接通了,要跟真人讲到话,常常要等半天,以在上班的人来说,实在是非常不方便,问他为什麽不处理,他说nV生讲话b较好听.更妙的是,他自己公司健康保险到期要续保的email他也转给她叫她去办,理由是”你b较常生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些事情,过去其实本来就是她在做的;最早的时候,像信用卡的帐单等等,他们是各顾各的,家里的”大事”,像房屋贷款,报税…之类,是家里b较有经验的”长者”在处理,她对於房屋电器什麽的修缮是一窍不通,所以也是工程师在料理.渐渐,他在做的时候她会旁观,学习,而且好为人师的”大哥”也喜欢指导;那既然教了她,後来有事就叫她去”练习”,练了没有砸锅,之後就变成是她的事了

  以前他们两人都每天进进出出在奔忙工作,很多事情的最高原则是”有做”,没有误事,那就不要计较是谁去把事情解决了.如果现在她说他都在家了,还不管事,也许会引起家庭主妇们的震怒吧–难道”在家”是罪恶,就活该倒楣要做所有的事吗?!但是,大部份的家庭主妇最起码顾家里的吃喝清扫还有无论总共几个小孩几只宠物,可是上述的事情人畜御天都不用管不说,而且,天知地知他知她知,他的工作并没有忙到那种地步,而且,他还在公司上班时,以美国南方的文化,基本上下班就是下班了,少有主管或是同事会在下班後SaO扰他,也就是说,他在家的时候就是”下班”,可是现在不同了,晚上有时他会斥喝她们母nV”不要吵!我在忙!”他在忙什麽?就算他在做韩国专案,这个案子也做了超过两年了,过去他们曾有亚洲专案,而这些亚洲的人也没有在他们自己方便的时区找过这些美国工程师,这会儿他得要在晚上忙,敢莫是因为他白天睡得太爽煮得太开心,所有事情都堆到最後一分钟然後赶在对方起床前交差

  有时她想,他真的觉得自己在家当CEO,杂事跑腿都交由小喽罗处理吗?问题是说她甚至没有受雇於他呀

  而讲到CEOvs.小喽罗,有两件事,她觉得是娱乐效果最好的,无论讲给谁听,听的人都会笑得十分开怀

  一件事,是关於胡蜂;南方天暖,胡蜂一年四季到处飞舞,在屋檐下筑巢是很普通的事,然後,人在进出大门时,偶或迷路的胡蜂就跟进来了,这通常也不是什麽大事,因为除非受到招惹,不然牠们不会随便攻击人,只要把牠们挥出去就好.平常他们不在家时不会关房门,只因为这样冷气对流b较不受阻碍.那天她们回来,发现可伊的房门是关着的,这当然让她觉得事有蹊跷,於是问他是怎麽回事,御天就非常漫不经心的说,因为里面关着一只胡蜂.她大吃一惊,不是因为胡蜂,而是为什麽要”关着”,难道他要把那胡蜂留下来做什麽吗?御天回道,他不知道要把它怎麽办,所以就把它赶到她们房间去等她回来处理

  当下她和可伊两人都睁睁瞪视着他;什麽叫做”不知道要怎麽办?”如果他可以把它赶到那个房间去,那他不能把窗户打开,然後把它赶出去吗?这种事,连可伊都会做啊

  终於,她和可伊两人都没开口,默默的转身进房间去,把窗户打开,赶也不用赶,胡蜂就自己飞出去了,结束了这个故事

  另一件事,是关於火灾警铃.美国的房子里都会装警铃,若是屋子里有烟或过热,这些警铃会大响,提醒在房子里的人要注意处理.这类警铃多是靠电池在维持,在快要没电时,警铃会先开始发出短暂而尖锐的Bee声,如果不去处理,那就会像侦测到火灾那样警铃大作,那声音是大和尖到让人没有办法呆在屋子里,一直响到电全部走光,或是有人去把电池拿掉或换掉为止

  有一晚她和可伊回到家,发现御天的车停在车道上,而他坐在车子里,抱着笔电不醒人事.这让她顿时大为惊骇,不知道他发生了什麽事,她敲车窗玻璃一阵子後他醒来,说因为警铃响了所以他没办法呆在屋子里,但问他为什麽不把电池拿掉或换掉,他说因为是二楼挑高屋顶的那个他构不到,所以等她回来处理

  她完全没有办法想像他的逻辑;这个六尺大汉构不到,那她会构得到吗?!既然她已经在家门口,她只有进屋子里去,先进卧室拿到耳塞,然後再加上坐飞机时用的除噪音耳机,拿一根棍子,到二楼围栏前把棍子伸出去,拨了几次後把警铃的电池拨掉,还屋子里安静.然後驻紮在车道上的御天好像慈禧从热河驾返北京一样的重返家园,她煮晚餐,吃,吃完她搬梯子,他把她从後面抱住,她整个上半身从二楼探出去,把警铃电池换了,於是这件事完满落幕

  她跟姐姐说这些,姐姐在电话上笑到岔气,还跟她说”你等等,我得要去拿面纸擦眼泪”.等笑完後,姐姐恢复正sE的口气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这个专案做完,这些约聘的工程师就鸟兽散了吧?他真的这样就要退休吗?”

  她实在很想翻白眼;我哪知

  然後姐姐语重心长的说:“他这个年纪,退休太早,工作难找,他现在在家跷脚得爽,跟他一组的同事,现在一定都拼命在找工作,原本他并肩作战的同事,现在都是他的前途的敌人.”

  她听着,默默的点头;“同事都在找工作”这件事她不光是想到过,她也知道事实是如此,因为有一些他同事的太太是她的脸书朋友,这些太太会在网上请大家祝福她们的老公面试顺利,有一些甚至透露老公去别州面试…等等.这个圈子一共就只容得下这麽多工作机会,如果就地在奥兰多找不到,唯一一条路就是无论在美国哪里去找了,但是以御天这个人,如果要他主动搬州,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而就算他真的可能会搬州去就工作,她也不会愿意放弃这边银行的工作

  当然更不可能离开黎…

  想到这里,她不禁像卖牛N的少nV一样,联想到下一步,就是,若御天可能因工作而搬州的话,对她来说,唯一的路子,就是把”离婚”这件事抬到面前

  其实,跟御夫的婚姻关系,有几年她每天都在想着要离婚,而到这两三年,她已经很少想到这件事.不是因为跟御天的关系有什麽改善,而是,好像一块铁板被扔进海里,起先这铁板在波涛中浮浮沉沉,引起很多动荡,但是,既然是铁板,那就无可避免的迟早它会沉落海底,而被沙石掩埋,看起来”相安无事”的关系,其实是无可救药的Si在谷底

  也直到这一刻,忽然让她头脑格外清明的意识到,无论黎是怎麽想,怎麽打算,总之,她会无怨无尤的跟他走到路尽人绝,没有办法再相伴而行的一天

  想到这里,她忽然觉得心惊,原来,她的心里早已经如此坚决

  “所以,我应该尽速跟御天离婚才对!”她不觉对姊姊脱口而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姊姊是知道黎的,这事全世界只有姐姐一个人可以说,所以她早就对姊姊一五一十了.姐姐听了这句,沉Y了一会儿,说

  “如果你要离婚,那你b他更需要他有工作.”

  这句深思熟虑的话一出,她马上再次感受到姊姊那种”人生的智慧”

  姐姐继续说:“我不是说你在他无业时离婚有多难看,我想你也无所谓,是说,你们两人各自的财务情形,你在他失业时提离婚,对你是非常不利的,而且,这还要看他有多心狠手辣.”

  姊姊自x中吐了一口气出来:“你要知道,他是过来人,他当初离婚,是花钱赎身的,现在你如果要离,他是不是也会要你”b照办理”?”

  这让她不觉深思了;跟御天在一起十几年,知人知面,但她有知他的心吗?在离婚这种人与人间的关系中几乎所有恶劣心态都可能曝露的情况下,御天会怎麽对付她?这一点,实在是难以预估

  “御天知道黎吗?”姐姐问

  “我想不知道吧?”她喃喃说.“如果你是说我和黎的关系,我想他不知道,但他当然知道有他这个人.”

  “在他还不知道时跟他谈离婚b较好,不然问题都来了.”姐姐说

  她心想当然,以当年御天自己的情况,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他也许可以省下个百八十万美金;如果御天知道她有外遇,那是把整桩事推到另一个层面了

  “唉,“姐姐叹一声,慢慢的说:“你这还真是困难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禁也叹一声,没错,时间和机缘上的前不着村後不着店,使得这整桩事都相对复杂

  “不过,”姐姐继续说下去,慢慢的,一面想一面说:“我觉得,你的重点,是要考虑你真正在意的人的感受,可伊应该是你最在意的人了,无论你决定要跟谁或不跟谁在一起,你一定会考虑她是不是喜欢,开心,也不是说你就该被自己在意的人牵着鼻子走,而是若跟她的意愿背道而驰,最终是你自己的困扰.”

  她心想,可伊早就跟御天形同陌路,恐怕已经到可以认黎当爸爸的地步,所以这一定不成问题

  “还有,就是黎怎麽想…”姐姐换了一口气:“你有跟黎讨论过这事吗?”

  “现在跟他讨论这事,恐怕太早了吧?”她叹息着说,而这也的确是她直觉的反应.她知道黎Ai她,就算这是无庸置疑的事情,但是,这跟他是不是这样就要对她有所承诺,恐怕不能直接等於下去.他是单身,但他想不想再栽进另一个婚姻,或是他要在什麽样的情况,时间,才要考虑再婚,而就算他考虑再婚,她是不是绝对的对象,这些都实在太难讲;她已经是个中年人,成熟到那种程度知道事情不是”我Ai你所以你要娶我”这样一根管子直通到底,无论她再怎麽Ai他,他仍然应该有他自己决定的空间和时间点不是吗

  可想而知,姐姐知道她说”太早了”是在说什麽,於是姐姐说:“我说的他怎麽想,不是说跟你的关系,而是他自己的处境.”

  姐姐停了两秒钟,似在考虑要怎麽说她才会明白,然後才继续讲下去

  “你知道我跟韩清云已经不纯粹是”朋友”,我们几乎什麽都谈,但唯一不讨论的,是我们两人各自的”家庭”.他离开北京去出差,一定会跟我讲去哪里,沿途向我报平安,但是,若他去加拿大看家人,就只是跟我说”我会有几天不在”,那我就知道他去看家人了.他不跟我讲这些,不是因为不要我知道,而是他不想我听了心里不舒服,我也一样,我也小心着他的感受,到美国看家人,我也不会讲明.”

  姐姐咽了一次,继续说:“我和韩清云两人,各自背後都有那个没解决的配偶,可以算是互不相欠,可是你跟黎不一样,他是单身,老实说他要跟谁有什麽样的关系,那是他高兴就好.现在你们开始没有太久,打得火热,所以他可能觉得只要能跟你在一起就满足了,再加上他太忙,也许他对你心有歉疚,可是,久久下去,这种感觉是会变调的,”

  “小三的感觉不好受,你如果真的Ai他,不要让他走到那一步.”姐姐语重心长的说.“你问你自己,当初你跟御天在一起时,你是不是一直还有放机会出去给别人?如果御天不那样什麽都给了前妻的去离婚,你会跟他没有底线的耗下去吗?你不会的.”

  她想了一下,姐姐说的,百分之九十是对的,剩下的百分之十,是当年她是一个年轻,仍然对婚姻有期待的nV人,跟黎是非常不一样的情形,甚至,其实在她的生活里,有遇过不少男人,他们”喜欢”的对象往往是有家室的nV人,重点是自己的”方便”和”轻松”,因为这种nV人不会一步就吵着你娶我,我要生你的小孩….虽然在心里,她完全不认为黎会是这种人,但是,以他好不容易走到”单身”这一步,如果她离了婚,成了单身nV子出现在他面前,老实说她不知道他会高兴,还是感到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她这般沉默,姐姐又加了句:“你有没有想过,他四年不找你,也许是因为你们两个人都有婚约在身,等到他是单身了,才回应你,这表示他这个人仍然是尊重礼教的,你不要让他失望,难堪.”

  她不禁默默的点头,姐姐说的,真的是字字珠矶

  其实,在多头马车的考虑之中,真的cH0U丝剥茧下来,重点是回归到本质;她明白她第一步应该思考的,是她和御天的关系,和她期望的婚姻本质和现实距离有多遥远,从那里开始想她究竟要些什麽

  而黎,姐姐说得对,就算她没有办法想像到他的心里是怎麽想的,就算他不见得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怎麽做,但是,如果她Ai他,她不应该让他耽在可能感到幽怨的处境

  “所以,最重要的事,还是得要御天去找到下一个工作.”讲到最後,姐姐跟她都是进入了这个结论

  想到这个,她就觉得很头大,御天不是小孩子,而且隔行如隔山,她不可能帮他找个工作叫他去做,甚至她也没有认识什麽人可以探风声或是打桩脚;他们整个部门的人都散在外面找工作,互相踩Si都来不及,怎麽可能谈得到什麽心得报马?!而且,这个事事风声鹤栗J毛令箭的人,竟然对这事如此高枕无忧老神在在,他是已经有什麽打算和安排了吗

  她说了她心里的迷惑,於是姐姐说:“不管他肚子里拐了几拐,这个伪日本人,理论上他应该心里是把自己当”一家之主”,既然是一家之主,那他就对妻小有责任,他究竟想要怎麽样,问问总可以吧?就算他打算下个月开始房贷开销全部都要你出,那他起码也要讲一声啊!”

  姐姐说得没错,她的确有权利知道,他也有责任告之,只是,过去跟他”讨论”事情的经验实在是太差,她是怎样一个身经百战,应对过多少各式客户和内部同事的人,可是,她仍然觉得跟他讲事情是天下最讨厌,最困难,她最不愿意做的事

  而且,在这些姐姐说的”开销”vs.”责任”等话里,在她来说,还有一个大问题横在前面,就是姐姐说的”你们两人各自的财务情形”

  她跟御天在美国相识,看起来两人有某种的”类似”,都是来美求学,书念完了有个自给自足的工作,但是回到原生家庭,他们两人的背景非常不同;御天出身於一贯务农的家庭,父亲那一辈的十个兄弟姐妹中,只有他父亲念了大学,而且还是医学院,并且到日本进修,一生都当全职医生.因为家里祖上务农,所以自然有地,而那些地–可想而知在经济起飞时都变成了钞票,而御天就等於是标准的”田侨子”.她父母是出生在上海的”外省人”,彻守来台湾时两手空空,爸爸一生在金融业,然後退休,妈妈一直都是家庭主妇,持家育儿

  记得爸爸退休时,她和姐姐两人马上的直觉反应,是爸爸没有了收入,她们姐妹应该要准备努力尽孝了,但那时爸爸一口就说,他自己有安排,有打算,她们不用担心.姐姐离他们近而她离得远,姐姐把就近观察的结果告诉她,说看起来爸妈没有缺钱的样子,她们两姐妹就没有什麽强烈的”表示”.爸爸过逝之後,她们又开始对妈妈的财务关心,但是妈妈说不用替她担心,而仍然过着一贯花钱很有原则,但是看得出来她没有苛待自己,捉襟见肘的日子,想吃的有吃到,想穿的有下手去买,没有舍不得坐计程车,冷暖气也没得要算计着才开,所以她们对妈妈做的事,就只是时不时买些东西给她,姐姐回台湾时,把妈妈带出去吃些她喜欢的,也把妈妈请到北京去玩过一回,就是这样而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妈妈过逝得突然,什麽也都没有交待,她们两人甚至找不到妈妈的存摺存单等物.一时间仓促的决定,也因为没有认识任何人,所以就由御天帮忙,找了他的会计师表哥来帮忙报遗产税,同时因为表哥有房仲职照,就也直接请他经手把房子卖了

  当表哥把妈妈的存款和GU票所在的银行和集保找全时,通知了她们姐妹,要她们来开会讨论.姐姐为此飞了一次台湾,而那时御天刚好在台湾探望父母,所以她就请御天代她去开会.开完会,御天传真了一张表哥手写的妈妈遗产一览表到家里来

  她在家里看到那张传真,完全不可置信的认真把数字後面的零数了好几遍,不禁马上就打电话给姐姐,姐姐接到电话就说:“没错,我也很吃惊.”

  两手空空从大陆来台,一生是受薪阶级的爸爸,怎麽可能累积这麽大笔的财富?後来姐妹两人回想起来,从小她们就知道家里一直有两个以上的房子,出租给房客,但过些时房子就被卖了,然後又有别的房子进来,再有新的房客….爸爸有那种”周末看房子”的嗜好,有时会带她们姐妹一起,她们跟着去看过很多空屋,看过预售屋的工地秀,家里也有一堆大小不一,买预售屋送的彩sE锅.等她在纽约念大学时,台湾的GU市疯狂大好,她知道爸爸有在做GU票,所以常在祈祷GU市长红,这样她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能有着落.等她毕业时,爸爸说,好了,这样我也不用天天做GU票,可以出清了.然後,台GU就崩盘了

  原来,在台湾的经济特sE下,几十年爸爸进出这些个房子,GU票,竟然累积了这麽一大笔资产;回想爸妈过的物质生活,就算有这些钱,他们不过是吃吃台电酸菜白r0U锅,中山堂沙锅鱼头,也许b较奢侈的是爸爸喜欢来来喜来登的牛r0U面,"大日子"时才去中山北路的陶陶园,妈妈非常偶尔在远东百货买衣服鞋子,最常逛的是四平街….他们两人守着这笔财富,过着朴实的生活直到老去,而把这笔钱留下来给受了完整教育,也有一技之长的姐妹

  这笔钱,给她非常百味杂陈的感觉,但是,除去对父母的生活和理财能力的感动和感慨外,她第一个异状的感觉,是表哥在收集到这些资讯後,竟然没有先通知她一声,让她就这样派御天去开会,而把自己的财务状况曝光.以她在银行工作的专业立场,像这种情形,她是一定会先通知本人,让客户有个心理准备,毕竟b方说十万美金可以让配偶知道无所谓,但如果是三百万美金,那客户也许会有不同层面的考量吧.这种不通知她,就直接让她曝光大笔金额给配偶知道,究竟是台湾的人没有这种专业素养,还是因为这是御天的表哥,觉得这是”一家人”的事,就算先通知她又怎麽样?他还是会胳臂往里弯的透露给他”自家人”知道吧

  不过,就算她爸爸转手过数个房子,可能累积到的金额,当然不能跟”自耕农”在土地变更或徵收後相b,所以,她怎麽样也不可能会b御天”有钱”,差别只是,第一,她娘家的钱已经在她名下,而御天的父母都健在,他们还没有分家,第二,御天家的细节她不会过问,也没有兴趣知道,但是,她的一本帐,在御天那里是清清楚楚,全部都在他的掌握中

  不过,御天非常有骨气的对她得到的这笔钱视而不见,他们仍然过着一成不变的日子,他照样缴房贷和付水电柴米油盐,她做过的最奢侈的事,是把可伊带着这里那里去旅游,没有亏待自己的去住了地点好的Hyatt之类等级饭店.既然他是田侨子出身,他给过她建议说如果要保值,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买房子,所以在这些年里,她在佛州陆续买了两个房子,交给物业管理公司帮她张罗房屋维修等杂事,她就当不出面也不用做事的包租婆,另外她买了一些储蓄险,无风险的债券,留一些存款在手边,然後保守的做一些美GU,就只是这样而已

  这两个各自坐拥家族产业的中年人,日子如果就这样平顺过下去,他们b一般中产阶级的美国人好的是不用担心小孩的大学学费,也不需太担心退休後的生活问题

  可是,她的危机,不是翘脚在家的犀利哥是不是打算给她养的问题,如果说夫妻两人是同船上的舵手和桨工,他们两人本来就应该是互补的角sE,如果她失业,她会在家里吃他的,所以对於如果他”只是”失业,无论如何她仍然认为自己是责无旁贷的应该要照顾他.但是,如果要谈到婚姻的变数,那麽,这个底线不知道究竟深到什麽地步.对於御天会对她采取什麽样的手段,为什麽她这麽不敢确定,是因为多年的婚姻里,如果要说什麽样的事情是伤她最深,那是他在面对意见不同的事情的时候极端尖锐的态度和做法,曾经她以为夫妻关系在某种程度上接近”和夥”,就是虽然两人有不同的角sE,在默契上负责不同的事情,但对於决定的G0u通,仍然互相折衷和妥协,而且最重要的,是两人最终的目标是朝着对整T有利的方向去推进.可是御天不是,倒底是个X,还是原生家庭的”传统”,这些都不用去深究,总之,他的目的和做法只有一个,就是他一定要”赢”,他一定要当”王”,无所谓是不是毁了大局,毁了他自己在人心里受尊重的程度,若不达他的最终目的他就不会甘心

  曾经她对於他这种”只赢眼前,全盘大输”的做法非常讶异,究竟是什麽样的个X和经历,让这个医生子弟的博士长成一个格局狭隘到这种地步的人?可是,这些都不重要,也没有深究的必要了,重点是,一旦她求去,那他要”赢”她到什麽程度,他才会甘心痛快?仔细去想,她有什麽皮可以给他剥?可伊他是没有希望了,在美国,就算对簿公堂,小孩大多会判给母亲,他唯一可以绊得了她的,无非就是狮子大开口;他对她娘家的遗产没有”权利”,但他可以扯破脸的”要求”;这些年来她目睹银行客户跟家人的财务之争,明白在法律上他最终没有立场做过份的要求,但这个过程仍然足够让人脱个三层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忽然让她想到黎,这个顶着外科医生身份,外加老婆不事生产而且有三个小孩的人,不知道付出了什麽样的代价,留下手指耳朵还是一条腿,才得以从他那个饼乾婚姻里脱身

  但是,不管这件事最终要牵拖到多远多深,所有的事情,还是得要从眼前的第一步开始,她总得要知道她是不是得要备钱下个月开始负担房贷和所有的开支呀

  所以,虽然实在很不愿意跟御天”讨论”任何事情,她心里翻着白眼念着讨厌,但终於还是找了机会,在不受g扰,他没有办法逃避的情况下,把他堵住,问了他这回事

  犀利哥立马翻了白眼,用非常董事长的敷衍口气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家用不会少了你的,房贷我也还是会付.”

  这个”你不用管了”的心态最是让她头顶冒烟,这个Si沙猪,这无关”管不管”,而是说,你真的当我是贱内,糟糠,只要有一碗饭吃,磕头说谢谢就好,难道你眼里的我地位这麽低下,没有资格跟你平起平坐,知道你的计划和打算吗

  这会儿她知道她绝对要想办法让自己心平气和,把他问个水落石出,於是她平稳,耐心的说:“我相信你一定有安排,问你是想知道我要做些什麽配合,b方说你打算再找什麽样的工作,是不是在本地找,这些最後都可能会影响到我,我希望能早点知道,有个准备.”

  御天把双手枕到後脑,顺便伸了个懒腰,眼光看着前方,轻而淡的说:“我没有要找工作.”

  她在心里倒cH0U一口气;果真!所有的线索都指向这个恐怖的结果,但她偏偏不能面对现实,还得要亲自从他口里听到才算数,当下她觉得自己是愚蠢到可以

  一堆的念头转过她心头;那他还叫她”不用管”?!她从来不曾过问他的财务,但是,凭他们两个上班族,米缸能有多深?那他是要什麽时候才”通知”她欸下个月就看你的啦

  她还是维持着自己平静的口吻,问道:“那你是打算叫我从什麽时候开始做什麽样的安排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都不用安排啊,”他还是非常董事长的口吻.“我自有打算,我们的经济状况不会受影响,你不用担心.”

  然後他加上一句:“就是我的COBRA总共十八个月,到时候健保要转到你名下.”

  蛤?!!!就这样?!她决定今天一定要卯下去的,於是她平稳但坚决的说:“就算我不用担心,但是我应该要知道你的安排究竟是什麽,你要把细节告诉我.”

  御天把手从头後放下,搁在腰际直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看她也回瞪着他,是完全不放弃的眼光,於是放一口气出来,开始说

  “你记得台北南京东路的办公室吗?我爸说那个的租金给我收,还有租给警察局和消防队的那个地,租金也给我,光这两个,加起来就b我的薪水还要多了.”他停了一秒,说了个”然後”,又再说下去:“我爸爸说,会汇一笔钱过来,在这里买个房子,算是可伊的大学基金.”

  然後他抬眼再瞪她,“你看吧!”的说:“所以我跟你说你不用担心,所有的事情我都安排好了.”

  她继续瞪着他,简直是目怔舌结说不出话来;这叫什麽”安排”?!这个妈宝,或是爸宝,回家说”人家不想g了”,然後叫爸妈把碗里的切一块放到他碗里,他就觉得自己把妻小都”照顾”到了!这算是什麽东西啊

  好像在反应她心里想的,他又加上一句:“我爸妈很支持我退休,他们觉得我也辛苦够了.”

  她在心里翻白眼;那”辛苦够了”四个字真的可以让她狂笑出来;他每天不过是九到五,一周固定上五天,就算在b较偏安的美国南方,这样的日子也舒服过平均一般人,有什麽"辛苦"可言?如果要说极端一些,那像黎那样,岂不是把御天三辈子的份都已经做完了还在做下去?!这个不管什麽宝,竟然到五十几岁还是草莓到这一等,真是宇宙级的匪夷所思

  这会儿她真的很难忍住而真诚出口:“你不觉得你现在退休太年轻了吗?你才五十出头,以你家的健康情况来看,你起码还有三四十年好日子,你退休後要做什麽呢?如果过个一两年,觉得生活无聊,乏味,那到时候你要怎麽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想而知她讲的对御天来说又是”关你X事”的废话,他非常犀利的董事长答覆:“这你就不用C心,我自己会安排.”

  这个,应该就是他的”散会”句点了

  她跟姐姐和韩清云一样,不在对方面前提自己的配偶,在黎的面前,除非是他提”机器人”,不然她不会主动去提御天些什麽事,所以这些他无业,退休…的事,一律都没有出现在他们的话题里,而且,他们碰面的时间如此短暂珍贵,再怎麽样,她也不会浪费时间JiNg神去讲这些对他们没有意义,也不会让他们两人中任何一人开心或愉快的事情.黎在外人面前也许闷葫芦,但在他们越来越亲近之後,他对她就好像自己人一样,大小事情无话不谈,医界的事情,她若听不懂,他会耐心的跟她说明.每当他侃侃而谈他最引以自豪的脑部手术改进,那意气飞扬,眼睛发光的神情,总让她不禁想到家里那个M&Ms配电玩的犀利哥;这究竟是九年之差,还是人的本质和层次之差呢?为什麽平平都是人生父母养,都受过高过平均的教育,到最後人还是有那样的天壤之别呢

  她跟姐姐说,在电话上姐姐发出啧啧叹息声,她可以想像,在地球的另一端姐姐一定还配上摇头吧

  “这个喔,你真的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觉得”钱”等於”责任”,他有拿钱回家就是一百分了,真是受不了!什麽时代了,居然还有这种男人!”

  她也摇头,而且其实还有些生气,为什麽他会觉得她是蠢到那种地步的nV人,认为老公的工作就只是那一包薪水?!黎还没离婚前,想像中他在家里的意义恐怕就是个提款机,也相信这可能是他决定离婚的原因之一,而御天,当他有被给予”更多意义”的空间时,他却宁可自贬成一枚薪水袋,而觉得对他有”更多”的期盼是一种压榨

  在生养孩子之前,她也曾有过那种”幼稚”的时期,觉得小孩是软软香香的baby,可以抱着又亲又r0u,是有血有r0U的芭b娃娃,"养孩子"就是把他们拿来穿着打扮,但是等到自己真正当了妈妈後,她终於T会到父母的任重道远;自己的言行,是他们处世的指标,自己的价值观,左右他们进退的拿捏,父母面对人生和前景的态度和作为,等於是一本无字天书,写满了子nV这生的命运–说穿了,父母是小孩责无旁贷的榜样和模范,不论再怎麽大道理跟小孩讲得天花乱坠,到最後,小孩看的是你究竟在做什麽.也不是说活着就是为了孩子,但是,人的一生不就是承先启後的环节?对自己有期许,有目标和使命感,这些对人算是”基本”的要求,就算可伊也许根本没把御天放在眼里,所以他有或没有什麽”作为”已经无关紧要,但是,他就真的要这样自甘堕落吗

  其实,就算不为了小孩,为了家,这些"额外"的责任和负担,难道一个念了这麽多书的人,对自己的专业和受过的训练没有热情和传播的慾望吗?对一个这般素质的人,难道要他有一些自我期许是过份"形而上"的要求吗?日子竟然过到连过一天打一天钟都懒得,都嫌烦,宁愿当父母豢养的宠物,定时给他一碗料理好的食物,那简直是连蟑螂蚂蚁都不如啊

  她对御天,真的是言语无法形容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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